【以案释法】故意杀害他人，故意杀人罪如何认定？

100人浏览 2024-09-09 08:47:22

【案情简介】

被告人姜某，男，1989年12月25日出生，吉林省农安县人。因涉嫌故意杀人罪于2016年11月1日被捕，公诉机关指控称：被告人姜某于2016年9月29日，因看见前妻姜某某与其他男人在一起心生气愤，欲将被害人姜某某致死。便将被害人姜某某约至被告人姜某家中，趁被害人姜某某不备，从后侧用网线勒住姜某某的脖子，致使姜某某昏迷。姜某误认为姜某某已死亡并停止勒拽，不料姜某某苏醒，姜某又使用抱枕捂住姜某某的面部，再次使姜某某昏迷，被告人姜某认为姜某某已死，便服毒自杀，在服毒自杀过程中，被害人姜某某再次苏醒，发现姜某服毒自杀，便打120急救，在救治的过程中姜某某的姐姐报警。本院认为被告人姜某故意杀害他人，触犯了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，犯罪事实清楚、证据确实充分，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其刑事责任。由于被害人没有死亡，还适用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十三条系未遂，根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一百七十二条之规定，提起公诉。

【代理意见】

辩护人对于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姜某涉嫌的罪名本身没有异议，但对犯罪的停止形态有异议，故发表了如下几点具体辩护意见：

（一）被告人的行为属于犯罪中止，并非未遂

根据被告人的供述，其在用抱枕捂了被害人一会后，主动将抱枕拿开，并将被害人扶着坐了起来，二人之间还有过一番短暂的对话，之后被告人并没有继续实施犯罪行为，而是选择了喝药自杀。因此，被告人是在犯罪过程中，自动放弃了犯罪，是犯罪中止。

（二）被告人属于自首

被告人犯罪后，主动到公安机关供述其犯罪经过，如实供述，被告人到案后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犯罪行为，坦白交待了所有的犯罪事实，积极配合查清案件，构成自首。

（三）被告人犯罪情节较轻，未给被害人造成实质性的损害，且获得了被害人的谅解

首先，被告人的犯罪手段较轻，未采取直接对人体造成破损性的实施方式；其次，被告人的犯罪行为未造成严重后果，事发后被害人到医院门诊处进行了身体检查，未产生进行进一步治疗的需要。其三，被害人已不想追究被告人的责任，且自愿为被告人出具谅解书。

（四）被告人的犯罪动机，是源于一时想不开的泄愤心理，此种动机的主观过错程度轻于一般的蓄谋报复性的犯罪。被告人一贯表现良好，无前科劣迹。

【判决结果】

关于被告人姜某的辩护人提出的被告人姜某系犯罪中止、积极赔偿被害人经济损失的意见，予以采纳。综合本案的具体案情，判决被告人姜某犯故意杀人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五年。

【裁判文书】

合议庭评议认为，被告人姜某故意杀害他人，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。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，应依法惩处。被告人姜某在犯罪过程中，自动放弃犯罪，其行为构成犯罪中止，其造成被害人受伤，依法应当减轻处罚；被告人姜某当庭自愿认罪，可以酌情从轻处罚；其积极赔偿被害人经济损失并取得谅解，可以酌情从轻处罚。关于被告人姜某的辩护人提出的被告人姜某系犯罪中止、积极赔偿被害人经济损失的意见，予以采纳。综合本案的具体案情，判决被告人姜某犯故意杀人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五年。

【案例评析】

本案最核心的争议的焦点是被告人姜某是犯罪未遂还是犯罪中止。而本案中被告人是未遂还是中止的核心要点，就在于被告人是主动放弃了继续杀害行为，还是误认为被害人已经死亡而停止了继续杀害行为。

在本案中，事发时仅有被告人与被害人二人在现场，没有其他证人可以作证事情的发生经过。而被告人与被害人的描述又存在诸多矛盾点。被告人勒了被害人一次还是两次，被害人当时到底有没有昏迷过去，对于判断被告人的主观状态都是至关重要的。

虽然被告人与被害人的说法相差甚远，但辩护律师结合案卷材料中被害人受伤部位的照片，仅能看出被害人的脖子上有一道勒痕，正常情况下，如果两次用网线勒脖子会产生两道勒痕。因此，关于被告人到底勒了被害人几次，被告人的供述更加可信。而关于被害人当时到底有没有昏迷过去的问题，正常来说，一个人喝药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，非常短暂，被害人能够有条件去阻止被告人喝药，说明被害人当时意识清醒而且是行动方便的，被告人也完全可以停止喝药继续实施杀害行为，但是被告人并没有如此做，足以看出被告人是主动停止继续实施杀害行为，属于中止。

最终检察院接受了我们的辩护意见，变更了起诉书，法院也采纳了我们的辩护意见，对被告人从轻处理。在本案中，律师的辩护意见对本案的公正审判起到了促进作用，也正当的维护了被告人的合法权益。

【结语和建议】

在刑事案件中，被害人的陈述、被告人的供述，一般会带有当事人的主观色彩，或许是基于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，人们都会下意识的说出对自己有利的事实，隐瞒对自己不利的事实。所以，庭前梳理证据就成了刑事辩护中必不可少的一项工作。一方面，律师在梳理证据的过程中，能够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然于心，并从中发现证据是否有瑕疵，以及案件是否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等。另一方面，律师对证据的梳理，也能有助于形成辩护意见，能够条理清晰，环环相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