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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暴雨砸在青瓦上,声响沉闷如呜咽。佛堂里,苏清欢跪在蒲团上,
指尖抚过案前乌木灵位——“谢氏阿瑶之位”,她名义上的小姑子,
丈夫谢砚辞藏了三年的“白月光”。空气中飘着若有似无的血竭香,
那是三年前苏家被抄家时,父亲断臂敷药的味道,那日他替武安侯顶罪,
却换来谢家灭门密令,如今这血腥气,成了她婚姻里挥之不去的底色。
指尖拂过紫砂降真香炉的冰裂纹,檀香混着雨气漫进鼻腔,她却突然嗅到丝极淡的苦腥,
像陈年血渍裹着药渣。指腹摩挲灵位边缘,摸到道隐秘夹层,抽出的素笺上,
墨迹刺得人眼生疼:“癔症反复发作,需至亲妻子心头血三盅,隔水慢炖入药,
可保三月安稳。”“至亲妻子”……苏清欢猛地抬头,佛龛旁挂着的血珀佛珠正泛着冷光。
那是谢砚辞去年生辰所得,他总说这佛珠是高僧开过光的,日日戴在腕间,
连洗澡都不肯取下。可此刻再看,佛珠里隐约浮动的暗红纹路,哪是什么高僧加持,
分明像极了凝固的血!“在看什么?”冷冽的男声从身后传来,苏清欢手一抖,
素笺被风卷向香炉。谢砚辞指尖迸发无形气劲截住纸页——那招式,
分明是她前世为护他周全所创的“擒龙手”,如今却成了他阻拦她发现真相的工具。
他穿着月白长衫,袖口沾着雨珠,眼角的血丝突然暴涨如蛛网,狰狞密布,
像某种濒临崩溃的征兆。指尖触到素笺时,他指节泛白,呼吸都带着颤抖,
目光掠过纸面的瞬间,竟有丝不易察觉的躲闪——他早知道这张纸的存在。
苏清欢指尖掐进掌心,袖中冰片粉不慎洒出。清凉气冲散檀香的瞬间,
地上香灰倏地凝成细小箭头,直指灵位底座!这是苏家血脉独有的“辨毒”异能,
前世被谢砚辞用软骨散压制,如今重生后,终于在仇恨里觉醒。“去年上巳节,
你说最喜我调的醉春香……现在想来,是喜香能掩血味吧?”她没提“药引”二字,
可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,戳穿他精心编织的谎言。谢砚辞没说话,只是抬手去摘腕间的骨镯。
那镯子乌沉沉的,刻着极细的《金刚经》纹路,他说这是老竹根雕的,能护她平安。
可此刻他指尖划过镯身,苏清欢忽然想起前几日整理书房时,
抽屉里那截缠着纱布的指骨——当时他只说是不小心碰伤的,如今想来,
指骨断面的弧度,与骨镯的缺口严丝合缝。2“清欢,别闹。”谢砚辞的声音软了些,
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,“阿瑶她……”“她是**妹!”苏清欢猛地打断他,
素笺被攥得发皱,“你为了她,要我的心头血?谢砚辞,你拿我炼药时,可闻见血里有香?
——那是我为你调的往生香!”话音落下的瞬间,谢砚辞袖中的血珀佛珠突然发烫龟裂,
裂痕里渗出暗红汁液,滴在青石板上,竟与骨镯渗出的血珠汇成细小溪流。他眼底闪过惊惶,
伸手想去捂佛珠,却被苏清欢死死盯住:“怎么?这香的名字,戳中你的痛处了?
”回答她的,是突然袭来的黑暗。后脑被重物击中的瞬间,苏清欢最后看见的,
是谢砚辞眼底翻涌的痛苦,还有他死死攥着骨镯的手——镯身裂出蛛网纹,
血珠从《金刚经》刻痕里渗出,每一道裂痕,都像在诉说某种隐秘的代价。
“若有来生……”她想,“定要掀了这吃人的谢家,掘了你们藏污纳垢的根!
”……“**!吉时快到了,该上轿了!”喜娘的声音像根针,刺破混沌的黑暗。
苏清欢猛地睁开眼,刺目的红绸映入眼帘,身上穿着绣着百子千孙图的大红嫁衣。
丫鬟捧着凤冠霞帔进来,脸上满是笑意,袖口黄符闪过朱砂咒文——前世大婚夜,
这符曾灼伤她的手腕,今世重生后,她暗中用苏家秘制的“解咒草”调换了符芯,
只待时机成熟,便让这傀儡符反噬其主。“**,姑爷亲自来接您了,听说为了等您,
在府门外淋了好一会儿雨呢!”丫鬟说着,指尖悄悄按向腰间的符纸,
却没发现苏清欢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。姑爷?谢砚辞?苏清欢掀开红盖头,
赤着脚冲到铜镜前。镜中的女子眉眼温婉,眼底却没了往日的温顺,只剩下淬了冰的冷意。
她摸了摸后脑,没有伤口;再看指尖,没有攥过素笺的褶皱——原来那场佛堂惊魂,
不是梦,是重生!袖中残留的冰片粉凉得刺骨,提醒她这一次,不仅要复仇,
还要为苏家满门讨回公道。“**,您怎么了?”丫鬟见她神色不对,急忙上前,
指尖已扣住符纸的触发绳。3苏清欢没理她,径直走到桌前,拿起摊开的婚书。大红封面上,
“谢砚辞”与“苏清欢”的名字并排写着,墨迹带着淡淡的墨香,可在她眼里,
这墨香下藏着的,是苏家三十七条人命的血腥气。她冷笑一声,抓起婚书往外走,
袖中醉春香的香囊突然散发出腐臭味,像是在为这段虚假的婚姻送葬,
更像是在为谢家的覆灭倒计时。府门外,谢砚辞穿着大红喜服,身姿挺拔地站在雨中,
雨水打湿了他的发丝,却没浇灭眼底的期待。看到苏清欢冲出来,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
刚要开口,就见她将婚书高高举起。“谢砚辞,”苏清欢的声音清亮,盖过唢呐声,
引来围观宾客的惊呼,“这婚,我不嫁了!”话音落,
她将婚书猛地掷向旁边的香炉——那是她亲手调的檀香,此刻正燃得旺盛。
火舌舔舐婚书,“谢砚辞”三字最先卷曲发黑,灰烬飘起时,竟凝成梵文“痴”字,
像极了他腕骨刻的《金刚经》残片,随着香雾升腾,仿佛在嘲讽他执迷不悟的罪孽。
“这火会烧毁宿命线!”谢砚辞嘶吼着扑上前,眼角血珠滴入香炉,火焰倏地变蓝,
灼烧着他伸过去的手。他想抢回婚书,却被苏清欢死死拦住。她看着他眼底的震惊与急切,
还有那愈发浓重的血丝,想起佛堂里他攥着骨镯、指骨渗血的模样,想起父亲断臂时的惨叫,
想起苏家满门倒在血泊里的惨状——耳畔仿佛又炸开父亲临死前的嘶吼:“快逃!
谢家要炼香!”这句话像道惊雷,让苏清欢浑身一震,却也让她的眼神愈发坚定。“谢砚辞,
你拿我炼药时,可闻见血里有香?——那是我为你调的往生香!”她一字一顿,
声音里没有半分留恋,“此身宁绞发为尼,不入谢氏坟茔!你欠我的,欠苏家的,
我会一笔一笔,连本带利讨回来!”谢砚辞僵在原地,雨水顺着脸颊滑落,
分不清是雨还是泪。他下意识地摸向腕间的骨镯,
指腹划过渗血的纹路——婚书彻底化为灰烬的瞬间,骨镯裂痕突然蔓延,
刺骨的疼顺着骨缝钻进心脏,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。是因婚书毁弃?
还是因她眼底那蚀骨的恨意?这痛楚来得猝不及防,却又带着某种早已注定的熟悉感,
让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。4更让他心惊的是,血珀佛珠的裂痕越来越大,暗红汁液汹涌而出,
与骨镯的血珠在青石板上晕开“赎”字的轮廓。那“赎”字的笔画蜿蜒扭曲,
半枚与丫鬟腰间傀儡符极为相似的道家符箓纹样——谢家背后那股操控一切的玄门势力,
终究还是在他的血渍里,暴露了痕迹。苏清欢转身离去时,
喜服上“百子千孙”刺绣的金线突然断裂。细碎的金线勾住谢砚辞腕间的纱布,
扯下一缕带血的布条。她没有回头,只是将布条攥在掌心,红色嫁衣在雨中划出决绝的弧线,
像一道割裂过往的伤口。青石板上的“赎”字被雨水渐渐冲淡,
苏清欢袖中的冰片粉却自发凝聚,在掌心凝成细小箭头,
直指城郊乱葬岗的方向——那里埋着她前世被剜心取血的尸身,
也藏着谢家最肮脏的秘密。这一次,她不仅要活着,还要带着苏家的冤魂,
亲手掀翻这吃人的地狱。婚书灰烬在佛堂香雾中散尽的次日,暴雨便缠上了整座城。
沈香凝站在沈府二楼的雕花窗前,指尖捻着一小撮刚磨好的降真香粉。
粉末里混着三年前父亲断臂时染血的香木碎屑,指尖摩挲间,
隐约能触到木质纤维里嵌着的细小血痂——那是苏家覆灭的烙印,也是她复仇的火种。
窗外的雨帘里,谢砚辞已在庭院外的青石板上跪了整整两个时辰。
他依旧穿着那身被婚书灰烬染过的大红喜服,雨水将衣料泡得沉重,贴在挺拔的身躯上,
却压不住他手里高高举起的骨镯——乌沉沉的镯身被雨水冲刷得发亮,
《金刚经》的刻痕里还残留着昨日的血珠,在雨水中晕开细碎的红,
像极了他眼角蔓延的血丝。“**,谢先生他……”丫鬟青禾端着热茶进来,
瓷杯边缘凝着细小的水珠。她递茶时袖口黄符无风自动,朱砂咒文闪过一丝冷光,
却在瞥见窗外亡魂幻象的瞬间,猛地按住腰间符纸,指节泛白,“**,
那些影子……好像抓着谢公子的骨头。”沈香凝没回头,只是将降真香粉倒入瓷碗,
再兑上些陈年米酒。酒液碰到碗底的香粉,瞬间腾起白雾,
裹着苦腥气漫开——这是她特意调制的“蚀魂香”,用苏家祠堂的灰烬做引,
能勾出人心底最肮脏的罪孽。指尖划过碗沿时,
她忽然想起昨日撕婚书时攥过的那缕带血纱布,此刻还藏在袖中。指尖悄悄捻过纱布,
协调的、却异常纯粹坚定的清甜沉香尾调——那是独属于她前世为谢砚辞调制的安神香,
其香气之纯粹,绝非虚情假意所能伪装。当年他总说闻着这香能睡得安稳,
如今却成了异能捕捉到“守护之意”的铁证。沈香凝的指尖顿了顿,眼底闪过一丝困惑,
随即被冷意覆盖。谢砚辞是什么人?是灭她满门的凶手,是拿她当药引的骗子,
就算有过片刻真心守护,又怎能抵消苏家三十七条人命的血海深仇?“出事?”她轻笑一声,
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,“他谢砚辞当年看着我父亲断臂时,怎么没想过我们会不会出事?
”话音落,她端起瓷碗走到窗边,对着楼下的谢砚辞,抬手将碗里的降真香水泼了下去。
清凉的液体穿过雨帘,准确地淋在谢砚辞身上。5降真香遇水即散,
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,青石板缝隙间突然渗出黑红色血丝,如活物般缠绕他的膝盖,
像是地底冤魂在索命。香雾遇血即燃,骤然爆出幽蓝火焰,火光中,
数十道穿破旧军装的人影凝实——那些人影身上带着枪伤刀痕,有的缺了胳膊,
有的少了半边脸,正是谢砚辞刻意隐瞒的战场过往。
他们枯瘦的手抓向谢砚辞左臂的鬼手烙印,那烙印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,
在皮肤下凸起指节形状,与他腕间骨镯的纹路严丝合缝。
“啊——”谢砚辞的痛呼被雨水撕得破碎。他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
眼角的血丝突然暴涨,像蛛网般爬满整个眼白。
他手里的骨镯“当啷”一声砸在青石板上,却被他死死攥住,右手指甲已尽数崩裂,
雨水混着血水在青石板上晕出梵文“卍”字裂痕——那是《金刚经》刻痕的反噬,
每一次被罪孽啃噬,指骨便多一分碎裂的痛楚。围观者尖叫推挤,
有人瘫软在地:“是阴兵借道!谢家公子被缠上了!”更有人认出那些军装样式,
低声议论:“这不是十年前边境战死的兵卒吗?怎么会找上谢先生?”谢砚辞猛地低下头,
额前的湿发遮住了脸,可左臂的鬼手烙印却越来越清晰,
甚至能看到烙印下血管跳动的痕迹——那是他当年在战场犯下的罪孽,
如今被蚀魂香勾出,化作最锋利的刀,一刀刀割在他的身上。“谢砚辞,
”沈香凝的声音从二楼传来,清亮而冷漠,“这降真香,是我父亲当年断臂时用的止血药。
你闻着,是不是很熟悉?”谢砚辞猛地抬头,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,眼底满是痛苦与挣扎。
他张了张嘴,像是想说什么,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住——三重戒律第一条,
他不能说出重生真相,否则沈香凝会即刻死亡。他只能死死盯着楼上的身影,
喉间发出破碎的音节:“清欢……求你……戴回它……”他捡起地上的骨镯,
再次高高举起。乌沉的镯身在雨水中泛着冷光,刻痕里的血珠被雨水冲净,
露出里面更细的纹路——那是他用自己的指骨一点点刻出来的,
每一笔都带着前三次重生的绝望。他知道,只要沈香凝戴上这只镯子,
痛觉共享就会彻底激活,她的每一次痛苦,都会加倍反馈在他身上,
可这是他唯一能靠近她、保护她的方式。沈香凝看着他这副模样,指尖微微颤抖。
袖中那缕带血纱布的沉香尾调再次浮现,纯粹的清甜与楼下的血腥气形成刺眼反差,
让她心底的疑惑又深了几分。她想起昨日佛堂里,他眼底翻涌的痛苦;想起前世被灭口时,
他死死攥着骨镯的手;想起刚才泼出降真香水时,指尖尝到的那股深入骨髓的悔恨。
可这些情绪,在苏家满门的血海深仇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她深吸一口气,
压下心底的动摇,冷冷道:“谢砚辞,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吗?晚了。
从你谢家灭我苏家的那天起,从你拿我当药引的那天起,你就永远别想得到我的原谅。
”说完,她转身回到桌前,将那缕带血的纱布扔进香炉。6火焰瞬间将纱布吞噬,
冒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,混着檀香散开来,竟压过了窗外的血腥气。青禾站在一旁,
看着香炉里跳动的火焰,悄悄松开了按在符纸上的手,指尖竟被符纸灼伤般泛起一丝红痕,
眼底闪过一丝复杂——刚才亡魂幻象出现时,她腰间的傀儡符并非在对抗邪力,
反而像是在贪婪地吸收着亡魂的怨气,这与玄门师父交代的“控制沈香凝”的任务,
似乎有些不一样。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发烫的符纸,心底第一次对师父的指令生出怀疑。
沈香凝看着火焰,缓缓道:“不管?怎么会不管。他欠我的,欠苏家的,我会一点一点,
连本带利地讨回来。这雨中的长跪,不过是开始而已。”香炉里的纱布渐渐化为灰烬,
与昨日的婚书灰烬混在一起。沈香凝的指尖在炉沿轻轻划过,眼底闪过一丝坚定。她知道,
接下来的商战反击,才是真正的硬仗——谢家香料里掺尸油的秘密,
她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揭开,让谢砚辞和整个谢家,都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。楼下,
谢砚辞依旧跪在雨中。他捡起骨镯,紧紧攥在掌心,
指腹一遍遍摩挲着上面的《金刚经》刻痕。眼角的血丝越来越浓,
左臂的鬼手烙印也越来越清晰,甚至开始渗出细小的血珠,与骨镯的血珠汇在一起,
滴在青石板的“卍”字裂痕里。他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,哪怕痛得几乎晕厥,
哪怕围观者的议论像针一样扎在心上。他知道,这是他赎罪的必经之路。前三次重生,
他都没能护住沈香凝,这一次,就算要承受千刀万剐的痛苦,就算永远得不到她的原谅,
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,护她周全。可他忘了,沈香凝要的从来不是他畸形的守护,
而是堂堂正正的复仇和被掩埋的真相——他用自我毁灭筑起的“保护墙”,
在她眼里不过是阻碍复仇的又一道枷锁。雨水中,骨镯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疼,
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。谢砚辞知道,
这是沈香凝将纱布扔进香炉的缘故——她在彻底斩断两人之间的过往,也在将他的罪孽,
一点点烧进灰烬里。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,任由疼痛蔓延全身。没关系,
只要她能好好活着,只要她能远离谢家的阴谋,这点痛,又算得了什么呢?只是他不知道,
他的这份自我感动式的赎罪,在沈香凝眼里,不过是另一场虚伪的表演。而这场表演,
终将以最惨烈的方式,画上句号——当她在商战中揭露谢家用战死将士炼香的秘密时,
今日这些亡魂的痛苦,都会成为压垮谢家的最后一根稻草。7雨停后的第三日,
恰逢城中“雅韵香会”开幕。沈香凝坐在马车里,
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的骨镯——这镯子是昨日离开沈府时,
袖中那缕带血纱布无意间勾住的,等她回到房中发现时,乌沉的镯身还沾着谢砚辞的血珠,
像一道甩不脱的诅咒。此刻她捻着一小瓷瓶“碎玉香”的香粉,
骨镯上的《金刚经》刻痕竟微微发烫,与掌心香粉的灰雾隐隐呼应。车窗缝隙漏进的风里,
还带着前几日降真香混雨水的湿腥气,车外街道人声鼎沸,
谢家香料铺的伙计正沿街派发传单,红底金字印着“谢氏百年香魂,独献雅韵盛会”,
引得路人争相哄抢——没人知道,这所谓的“百年香魂”,藏着怎样肮脏的秘密。
“**,谢先生那边……”青禾坐在对面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,
昨日被符纸灼伤的红痕还未消退,一碰就疼。她犹豫着开口,“听说他跪了一夜,
今早被谢家下人抬回去时,左臂的鬼手烙印已经发黑,连骨镯都……”说到这里,
她突然顿住,目光落在沈香凝腕间,眼底闪过一丝惊讶——那不是谢砚辞的骨镯吗?
沈香凝没理会她的诧异,只是将瓷瓶里的香粉倒出少许,在掌心揉成细团。
碎玉香的原料是她托人从西域购来的“忘忧石”,混着陈年苦艾与曼陀罗花粉,
初闻清雅如玉石相击,实则能勾起人最深层的恐惧幻象。“他的事,与我无关。
”她声音平淡,掌心香粉却在异能催动下,
泛出极淡的灰雾——那是香粉中残留的尸油气息,也是她要在香会上揭露的真相。
昨夜整理苏家旧物时,她在父亲账本夹层发现半张被血渍浸透的货单,
上面是父亲潦草标注的暗语:“谢氏西域‘黑膏’,
月耗卅斤——疑与边军尸首失踪案有关”。货单边缘还粘着一点暗红色膏体,
她用“味觉辨毒”异能一尝,瞬间尝到了十年前边境战场的血腥气,
与谢砚辞左臂鬼手烙印的味道如出一辙。
结合前世偶然听闻的“谢家香魂需以生人怨气养”,她终于明白,
所谓“黑膏”就是尸油,谢家的“百年香韵”,竟是用亡者尸油与怨气炼制而成,
而那些战死的边军,就是第一批被献祭的“原料”。马车停在香会会场外,
朱红大门上挂着的鎏金匾额,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。沈香凝扶着青禾的手下车,
一身素白襦裙,裙摆绣着几株枯荷,与周围穿金戴银的贵妇形成鲜明对比。刚走到门口,
就见谢家的管家匆匆迎上来,脸色难看如死灰:“沈**,我家先生有请。”“谢砚辞?
”沈香凝挑眉,眼底闪过一丝冷意,“他断了半条命,还敢来见我?”管家欲言又止,
最终只是引着她往会场西侧的偏厅走。青禾跟在身后,
指尖悄悄按在腰间的傀儡符上——那符纸昨夜又发烫了,烫得她整夜没睡,
师父传来消息,让她在香会上“助谢家一臂之力,收尽怨气”,
可她看着沈香凝腕间的骨镯,又想起昨日亡魂幻象里,那些抓着谢砚辞骨头的兵卒,
还有符纸贪婪吸噬黑气的模样,心底的怀疑像藤蔓般疯长。偏厅里,谢砚辞坐在轮椅上,
左臂缠着厚厚的纱布,渗出的血水将白色纱布染成暗红,连轮椅扶手上都沾着黑褐色的血痂。
8他褪去了那日的大红喜服,换上一身素色长衫,领口袖口都磨出了毛边,
眼角的血丝虽淡了些,却依旧透着濒死的疲惫。看到沈香凝进来,
尤其是瞥见她腕间的骨镯时,他瞳孔骤缩,挣扎着想站起来,膝盖却重重撞在轮椅扶手上,
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,最终被她冷冷的目光钉在原地。“沈**,
”谢砚辞的声音沙哑如破锣,带着未愈的伤痛,
“今日香会……”“你是来求我放过谢家?”沈香凝打断他,走到桌前,
将那瓶碎玉香“咚”地放在他面前,瓷瓶与桌面碰撞的声响,在寂静的偏厅里格外刺耳,
“还是来告诉我,你用战死将士的尸油炼香,是为了给你那宝贝妹妹‘赎罪’?
”谢砚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,指节泛白到几乎透明。
他张了张嘴,喉咙却像被冰针封住,
连喘息都带出血腥味——三重戒律的反噬正在绞杀他的声带,
只要他敢提及尸油炼香的秘密,玄门势力就会立刻用符咒震碎沈香凝的五脏六腑。
他只能死死盯着沈香凝腕间的骨镯,眼球因窒息布满血丝,连眼泪都带着血丝。“清欢,
别这样……”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,每说一个字,喉间就涌出一口血沫。“别哪样?
”沈香凝轻笑,拿起瓷瓶,倒出少许香粉在掌心,灰雾瞬间缠上她的指尖,“像你谢家那样,
把人命当草芥,把尸油当宝贝?谢砚辞,你看看这碎玉香,里面的尸油气息,
是不是和你左臂的鬼手烙印,和**妹要的心头血,一样脏?”话音落,
她将掌心的香粉轻轻一吹,淡灰色的香雾瞬间弥漫开来。谢砚辞猛地咳嗽起来,
咳得撕心裂肺,眼底闪过一丝惊恐——他闻到了,那是十年前边境战场的气息,
是那些战死将士的怨气,是他亲手埋在乱葬岗的冤魂味道。他下意识地摸向左臂的纱布,
那里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疼,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,
纱布下的鬼手烙印甚至开始蠕动,像是要破肤而出。“啊——”谢砚辞痛呼出声,
轮椅都晃动起来,右手死死按住左臂,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,瞬间被香雾裹住,
化作细小的亡魂影子。他看着沈香凝,眼底满是哀求:“清欢,
快停下……这香会反噬你……你的脏器会被怨气啃噬……”沈香凝却没停手,
她走到门口,推开房门。香会主会场的喧嚣声瞬间传来,丝竹声、说笑声混在一起,
(精品)谢砚辞沈香凝小说 香烬骨镯蚀:重生复仇焚旧缘精选章节 新书《谢砚辞沈香凝》小说全集阅读 试读结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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